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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7月5日

當代傳奇的當代傳奇

事情是這樣的

每個人在生活中多多少少會遇到一些令你感到憤怒、不悅的事情。同樣地,我們也偶爾會遇到一些令你感動莫名,溫馨無比的小事。
尤其是旅行的途中,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,當你只有一個人,徬徨無助的情況下,若是遇到了陌生人伸過來的一雙溫暖的手,那種感覺,真的就像是久旱逢甘霖,他鄉遇故知,突然間,你會好喜歡這個地方和這裡的人。

有些比較小的事情,例如像是問路遇到當地人堅持一定要帶你到目的地才"罷休"的,我記憶中所及,曾經有三次。一次是在橫濱,因為要找一家有名的餐廳,問了路上的一名女子,在我的日文比她的英文好的情況下,她終於了解,然後堅持要帶我到目的地。雖然說就在不遠處,但是也令我相當感動。另一次是在德國,我第一次到法蘭克福,當時新機場似乎剛剛啟用,標示不甚清楚,我走著走著居然就迷路了。眼看著登機時間逐漸逼近,我開始緊張了起來。問了一位穿著制服的先生之後,他眉頭一皺,居然牽來一輛腳踏車,不是要我騎,而是他騎然後要我在後面跑步跟著....。最後當然是"奇蹟似地"在關門之前抵達了登機口。(由此可知法蘭克福新機場有多麼大!)
還有一次,我從紐約搭聯合航空要到鳳凰城。當時機票是公司秘書打理好的,我也沒多注意。我一上飛機就睡覺,這就算了,誰不是這樣?壞就壞在這班飛機居然有中間停一站休士頓。這下就好玩了,我睡眼怔忪醒來,一看落了地,拿了手提行李就下了飛機,心想要去轉盤取行李了。走著走著,不禁冷汗直流,怎麼每個人的推車上面都寫著:Welcome to Houston! 還好那時我沒鐵齒以為這是某個美國幽默,把Phoenix當成了Houston來慶祝甚麼東西,還是甚麼特殊典故,反正我知道我是下錯了飛機了!
接下來,也是找了一個穿制服的人,不過這次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。簡單說明了原因,以及為什麼我看起來相當熱之後,老太太居然拉著我說,跟我來!當時我感覺是遇到了好人了。沒錯,老太太居然跟我說,她住過台灣!
世界就是這麼小,原來她的先生是美國空軍,當年他打越戰的時候,老太太(當時當然是年輕的美女啦)當時就住在~清~泉~崗。老太太一邊拉著我,似乎是要我不要擔心,一邊還跟我說,她很喜歡台灣,希望台灣一切都好。
最後,當然我也順利平安地抵達了登機口,再度溜回機上去,完成了下一段的旅程。

上面這三段故事,幫助我的人,其實可以與大多數我在中國遇到的情況一樣,手隨便一指,甚至是努努嘴,接下來就要你滾了。但是他們沒有,他們放下了手邊的工作,改變了原來的路徑,拉著你,帶著你,就是為了要確定你能找到那家店,那個門和那個口。他們原本可以不需要的,但是他們就是那麼做了。很令人感動,也很令人無法忘記。

還有另外三段故事,我覺得更讓我印象深刻。

有一次在瑞士,我從離蘇黎世70分鐘的Sargans小鎮上了火車。也許有人知道,歐洲很多公共交通工具是沒有設剪票口,不驗票的。瑞士也一樣,他們是在人上了車之後,會有一個車長前來驗票。很神奇的是,只要你在這一站驗過了票,下一站有人上了車,車長只會找那些新上車的人要票來驗,絕對不會重複跟你要第二次。我在瑞士搭過無數次的車船,屢試不爽,連一次例外都沒有。
好了,這一次當車長來要看票的時候,我東掏西掏,每個口袋找遍了就是掏不出那張該死的車票。這下可好,各位要知道,瑞士不在月台入口驗票,是因為相信每個人都是清白的,也不想因為愚蠢的驗票動作影響了旅客移動的效率。但是如果逃票被查到了,我想罰則應該是不輕的。

車長看出來我的窘迫,他微笑問我是在哪一站上的車,然後是如何支付票價的。我一想,對啊,我是用信用卡買的,立刻給他看了信用卡的簽單,上面有時間,有地點,有價格,問題它不是一張車票。
車長笑著跟我說,沒關係,我再開一張車票給你你這張簽單可以給我嗎?因為我回去必須寫一張報告
我當下幾乎眼淚都要留下來了,除了想到在台灣幾次跟公家機關打交道的經驗之外,心中所想的都是感激,為什麼人家可以做到這樣?這樣的事情在台灣,會是怎樣的另一種結局?

另一次,更誇張,更讓你深深地愛上這個國家和她的人民。

瑞士著名的Pilatus山,這是一座有著著名的登山纜車,相傳古代有龍降臨的觀光景點。這裡離琉森不遠,往Pilatus來的都會先在琉森住上一夜。這一次,我和老婆一起,玩遍了Jungfraujoch少女峰、Titlis鐵力士山之後,決定上飛龍山來給他一日遊。當天的天氣相當不好,甚至有點下雨,我們在渾身濕透又累趴的清況下,看到觀景台(panorama)的轉角處有大片的落地玻璃,旁邊又有暖氣的出風口,整排的,高度簡直就像是在招手要我們過去坐一下的樣子。我和老婆就在那裏舒服地坐了下來,並且把口袋裡的相機拿出來,在暖風口烤一下。過不了多久,從樓下傳來了一群說台灣口音中文的團體,嘰嘰喳喳地順著樓梯也上來了,我們決定把這個烤屁股的好位置讓出來,站起來,繼續往前走。

走了約莫十分鐘,驚覺我們的相機還遺留在剛剛那裡,忘了拿了!匆匆趕回去,想當然耳,甚麼都沒有了。我們大失所望,開始到櫃台詢問是否有人撿到,一樣,甚麼都沒有。我們不死心地,走到了那裡唯一的一家紀念品店,當然也是因為那裏"也有一個櫃台"的緣故。店員耐心地聽完了我們悲慘的故事之後,表示沒有人拿來,她要我們留下連絡方法,只要有人撿到,她會設法與我連絡如何如何。我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,留下了資料。這時,她拿起了她店裡賣的一個富士的即可拍相機,居然說要送給我!望著我瞪大的眼睛,她說,這肯定不能夠彌補我的損失,因為除了失去的相機之外,我在瑞士所留下的美好回憶也隨著不見了,她不希望我接下來的旅程沒有相機,損失因而繼續擴大,希望這個小小的禮物能夠稍稍減緩我的痛苦。

這件事情發生在十餘年前,約莫是2002年左右吧,那時還沒有流行起隨身的數位相機,當然更沒有像現在隨手可得的手機照相,我丟掉的那台相機也是底片式的。我當時堅持不能收,要不然就是付錢,但是這位善解人意、深具同理心的瑞士大美女堅持不收我的錢,她說她知道我的損失,很能理解我的感受,她要用這個小隨身相機來讓我感到快樂。
令人無法想像的一股暖流,瞬間流過我的心,雖說不是當場"破啼為笑",但是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掉,瑞士朋友的友善、正直、熱情與慷慨。

最後一件事,是在1996年,好久了,我第一次到美國,一個人搭乘長榮班機到紐約。我記得那時候抵達Newark機場的時候是半夜11點,我一個人第一次到紐約,第一次租車,第一次在美國開車,然後是半夜,當時我才二十幾歲。
那時候才沒有甚麼GPS,一切都是要自己看地圖,自己找高速公路入口,自己摸到遠在40英哩外的Orangeburg,途中還會經過收費站。

最後我是如何活下來的呢?

哈哈,最後我沒有租車,是一位在長榮班機上的老兄開車載我去的。當時這位大哥坐在我旁邊的位子,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從安克拉治一路就聊到了紐約。他大概發現如果放我一個從台灣來的,第一次到美國的年輕人自己租車摸到Orangeburg去,大概很有機會他會在明天的報紙上看到我的照片吧?所以,他大方地邀請我到他家去--取他的車子,然後他親自開著車,在半夜,把一個素昧平生,首次碰面的傻裡傻氣的小夥子給平安送到了我在Orangeburg的飯店。

以上是我在國外幾次碰到的奇遇記。這些經歷讓我對人充滿了希望,對人性充滿了滿滿的期待,有機會,我會做一樣的事情。
終於,有一次,我在高鐵上碰到一個小夥子,從香港來的,他要到交大去參加某個營隊吧?於是我告訴他,我和太太都是交大校友,很歡迎他到台灣來,希望他好好享受在台灣的日子,之後我開車把他送到了交大的男生宿舍,替他打了電話給舍監,看著他滿意地拉著行李進了交大男生宿舍才離開。

然後,我發現他的另一個包包忘在我車裡,而我已經離開交大很遠,快要到家了。
於是,我拿起了電話,打電話給舍監,找到了這個小朋友,把車開回去交大,把包包送回去給他。
我只希望,他能夠感受到台灣的美好,並且把這一份美好,繼續傳下去。

一直到昨天,我遇到了另一件事情。神奇的另一件事情。




昨天(2015年7月4日)我和老婆大人去台北看當代傳奇,吳興國老師的"等待果陀"十年後第二次公演。我們搭乘捷運,在開演前大約二十分鐘抵達,這樣的時間安排應該差不多吧?錯了。

首先,是取票。我和老婆大人淋著雨,從捷運小巨蛋站一路走過來,第一件事情就是取票。我的票是幾星期前在網路上透過二廳院售票系統買的,當時刷的哪張信用卡根本也忘了。沒想到在演出場地的取票口,居然是在戶外,是法蘭瓷餐廳的廚房邊上開的一個小口,然後有一個人在那裏處理取票的事宜。這樣的設計,也就是說,如果下雨,你也是得淋雨、排隊、等待,沒有別的設計,沒有別的方法。
問題來了,我當時掏出的每一張信用卡,對方刷過一遍又一遍,都說沒有紀錄。我當時出示了身分證,二廳院訂位紀錄、付款紀錄、訂位編號(是一串還蠻長的數字),每一件都證明了小窗口外,眼前的這兩位正在淋雨的可憐人就是花了好幾千塊,買第七排那兩個好位子的買主。但是很可笑的,這套鬼系統居然不認這些紀錄,沒辦法核對姓名,沒辦法確認定位編號(那你給這個編號要幹嘛?),只認信用卡。可是信用卡我在幾星期前付款之後,它的作用應該就已經結束了,不是嗎?不行,還是一定要看信用卡。最後,在試了幾次之後,終於我們找到了原來當時刷的是老婆大人的卡,這時入場券才給印了出來,可是,節目已經開始了!

趕忙衝到了入口,對不起,不給進場了!那甚麼時候可以進場呢?19分鐘後,那時候會有空檔。我當下十分憤怒,當場決定不看了。不只是因為少看了19分鐘,更有一份莫名的怒氣,怨嘆這僵化的制度,缺乏彈性的設計,根本就是落後國家才會有的事情。這時候,神奇的事情發生了!
當代傳奇的協理,黃圓圓女士,當場允諾、同意退票,並且親自帶我們去法藍瓷,拿起電話與二廳院的人員溝通。因為我們不是當天買的,照理講這樣退票應該是不可以的吧?我聽到黃協理在電話上與對方溝通,"...有的人沒辦法看到開頭會放棄,這個我都能夠理解....嗯,這個我們自己吸收..."。掛上電話之後,黃協理不斷地抱歉,我跟她說,我與老婆多年來不斷地跟著吳興國老師的劇,樓蘭女、慾望城國、李爾在此、暴風雨到今天的等待果陀,算是忠實粉絲。我也說了,這真的不是當代傳奇的錯,錯的是那二廳院售票系統,實在太過僵化,沒有彈性。
黃協理,美麗的黃協理此時再度抱歉,說退票已經處理好了,但是為了表達歉意,她把二張票再遞給我,說還是希望我們進去看,就當是她請我們。我與老婆大人當場實在是太不好意思,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,一時之間不知該說甚麼,黃協理聲聲催促,說快要進場,趕緊進去吧!走到入口時,竟又拿起精美的節目冊要送給我們,說是要當禮物賠不是。當下我們收下了,也進了場看了"等待果陀",一齣令人回味無窮、敬畏無比的偉大劇作。

吳興國老師的當代傳奇劇場,是台灣的寶貴文化資產,而黃協理的敬業、熱心、富有同理心的表現,則又是當代傳奇的資產,更是"台灣最美的風景就是人"這句話的最美麗註腳。

憑著昨天晚上這件神奇的事情,不光是我對台灣的信心又加強了,我以後只要是當代傳奇的劇場,我都將是每場必看的了。






2014年10月13日

亞瑟王加溫女巫

今天看到一個故事,很有趣:


"國王亞瑟被俘,本應被處死刑,但對方國王見他年輕樂觀,十分欣賞,於是就要求亞瑟回答一個十分難的問題,如果答出來就可以得到自由。

這個問題就是:“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?”

亞瑟開始向身邊的每個人徵求答案:公主、牧師、智者……結果沒有一個人能給他滿意的回答。

有人告訴亞瑟,郊外的陰森城堡裡住著一個老女巫,據說她無所不知,但收費高昂,且要求離奇。

期限馬上就到了,亞瑟別無選擇,只好去找女巫,女巫答應回答他的問題,但條件是,要和亞瑟最高貴的武士之一,他最親近的朋友加溫結婚。

亞瑟驚駭極了,他看著女巫,駝背、醜陋不堪、只有一顆牙齒,身上散發著臭水溝難聞的氣味……而加溫高大英俊、誠實善良,是最勇敢的武士。

亞瑟說:“不,我不能為了自由強迫我的朋友娶你這樣的女人!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。”

加溫知道這個消息後,對亞瑟說:“我願意娶她,為了你和我們的國家。” 於是婚禮被公諸於世。


女巫回答了這個問題,“女人真正想要的,是主宰自己的命運。”


每個人都知道女巫說出了一條偉大的真理,於是亞瑟自由了。

婚禮上女巫用手抓東西吃、打嗝,說髒話,令所有的人都感到噁心,亞瑟也在極度痛苦中哭泣,加溫卻一如既往的謙和。


新婚之夜,加溫不顧眾人勸阻堅持走進新房,準備面對一切,然而一個從沒見過面的絕世美女卻躺在他的床上,女巫說:“我在一天的時間裡,一半是醜陋的女巫, 一半是傾城的美女,加溫,你想我白天變成美女還是晚上變成美女?” 這是個如此殘酷的問題,如果你是加溫,你會怎樣選擇呢?……

當時人格心理學的教授話音一落,同學們先是靜默,繼而開始熱烈的討論,答案更是五花八門,不過歸納起來不外乎兩種:

白天是女巫,夜晚是美女,因為老婆是自己的,不必愛慕虛榮;

另一種選白天是美女,因為可以得到別人羨慕的眼光,而晚上可以在外作樂,回到家一團漆黑,美醜都無所謂。

聽了大家的回答,教授沒有發表意見,只說這故事其實有結局的,加溫做出了選擇。於是大家紛紛要求老師說出結果。

老師說,加溫回答道:“既然你說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,那麼就由你自己決定吧!”

女巫終於熱淚盈眶,"我選擇白天、夜晚都是美麗的女人,因為你懂得真正尊重我!"

所有人都沉默了,因為沒有一個人做出加溫的選擇。

我們有時候是不是很自私?

以自己的喜好去主宰別人的生活,卻沒有想過別人是不是願意。

而當你尊重別人、理解別人時,得到的往往會更多…

要真正做一個受歡迎的人,就必須掌握三大法寶——理解、尊重、信任。"



看完了嗎?很感人吧?

底下是我的心得

這是一個完全以男性沙文主義觀點出發的虛矯故事。男性的意氣、忠誠、愛國與"犧牲的勇氣",被巧妙地包裝在一個看似"終有善報"的故事當中。其實,最後命運(=編故事的人) 還是要給這個沙豬一個"完全落入俗套"的獎勵:美女。

這個可怕的故事裡面,隱藏的不只是唯我獨尊的男性沙文主義,還有對"異常"外表的殘酷霸凌。小孩看到殘疾的人,如果心生恐懼,難道不是從小看多了這種故事的結果?

在這個可怕的故事背面,英勇又帥氣的男人,得到了他的獎賞;但是為什麼女巫必須要"先變成醜惡的女巫",又老又醜又臭,說髒話打嗝放屁,
苦等一段時間,然後才變成"別人的獎品"?而且,你看到了嗎,變成別人的獎品,居然使這個美女"熱淚盈眶"呢!女巫到底得罪了誰,要受到這種待遇?

很多人因為對穆斯林的誤解,而討厭回教,說穆斯林大男人主義。因為聖戰士不怕死,死了之後可以上天堂,而天堂裡面都是處女,不愁吃穿,享樂無窮;殊不知,這種把女性當成男性獎賞的事情,在東西方文化裏面都有。在中國,筆記小說裡多得是書生燈下苦讀,還能得到動物(狐狸)、鬼魅甚至是仙女下凡來"給予獎賞"的情節,大大地滿足了中華健兒的癡心妄想,完全就是精神會餐,意淫罷了。



這就是我的體會

好了,我的問題是,這個故事到底是男人寫的?還是哪個白癡女人寫的?